2021年12月24日星期五

惊爆!富士康也要走了,80万员工该怎么办?(该公众号已被封禁)

 最近网传著名的大企业富士康也要走了,要去越南,他们已经在越南投资137亿建厂,那么问题来了,富士康的中国80万员工该怎么办?一下子失业这么多人,哪里能有这么大体量的工厂来消化这么多人?

过去有一个“是资本家养活工人,还是工人养活资本家”的问题,一直争论不休,官方给出的说法是工人养活了资本家,但民间的说法是资本家养活了工人,但到底是谁养活了谁,恐怕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这个问题,究竟孰是孰非,这就像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困难?

最近网传著名的大企业富士康也要走了,要去越南,他们已经在越南投资137亿建厂,那么问题来了,富士康的中国80万员工该怎么办?一下子失业这么多人,哪里能有这么大体量的工厂来消化这么多人?

失业意味着什么?恐怕傻瓜都明白,那意味着没工作做就等于没饭吃,没饭吃即使喊爱国口号也没有劲啊,是不是?

去年,对于富士康来说,无疑是被爱国小粉红骂得最惨的一年。为何富士康挨骂?就因为郭台铭的一句“如果苹果公司有需要的话,富士康会考虑撤出中国”,这下可不得了了,可惹了马蜂窝一般,被小粉红在网上骂得狗血喷头。

毋庸置疑,富士康是给苹果打工的,这些年富士康也是因为苹果而不断发展壮大的,他不能不唯马首是瞻,是老板没有不懂得这个道理的。哪像咱们这样,你买我的货是靠我供养你;你卖我货是我让你发财的。总之,都是我厉害。

中国很多事情坏事就坏在网上这些战狼上,不会玉汝于成,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。就像家庭一样,大人的事你个毛孩子瞎参呼什么?

其实政府要做的事归根结底就两件,一件事是就业,一件事是税收。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这两件事而展开的。抓事物要抓住主要矛盾,抓住了主要矛盾,其他次要矛盾就迎刃而解了。就业好了,百姓就会安居乐业,社会就会和谐稳定。没有就业,偷窃抢劫的事情就会频繁发生,社会就会不稳定,就容易闹事。有了更多人的就业,就间接证明企业效益好,这样纳税也就会多起来,纳税多,国家就会有钱了,这是扯耳腮动的事情。

可以说,有韬略的领导都会十分重视发展企业,而不是折腾企业。把企业真疼跑了,估计你的饭碗也就打了,喝粥都没钱了。尊重企业家,爱护企业家,才会使得经济得到发展,才会把经济搞活。

一个郭台铭跑了,80万人立马失业,都没饭吃了,你说是资本家养活工人,还是80万工人养活了资本家呢?

无独有偶,前几年抵制韩货,终于抵制跑了韩国三星等企业,光一个三星就在越南产值超过600亿美元,占整个越南GDP的28%,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比越南更感谢中国的小粉红了,因为他们成功地抵制跑了三星,将一个600亿美金的产业链赶出了中国,拱手让给了越南,越南人做梦都会笑醒,都要感谢中国小粉红的八辈祖宗了。600亿美金的体量要给国家纳多少税,养活多少工人啊?傻逼是不会算这笔账的,只会胡来。

败家子不但误国,而且还会害国。这样被抵制跑的活生生的例子真是太多了,我在网上看到过一大串被抵制跑的外国著名企业的名单,这真是做了“亲者痛,仇者快”的事。现在是讲究融合的时代,不是讲究仇恨斗争的时代。融合会带来生机和希望,斗争会带来贫穷和绝望。这个世界是建设出来的,而不是打斗出来的。就像家庭一样,过的是日子,而不是和谁怄气。

责任编辑: 李韵  来源:说观事

2021年12月8日星期三

疫情下 中国网红为啥往上海Costco跑

 疫情下 中国网红为啥往上海Costco跑

空旷的停车场里,一个身穿绿色夹克衫的女孩翘脚坐在一辆购物车里;一群戴着太阳镜的网友在享受披萨和可乐;另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女孩则在黄昏的草坪上摆出POSE,回头看着她留在草地上长长的影子。

这些在中国社交媒体上流传的照片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——背景中有一个大大的“好市多批发”(Costco wholesale)标志,而且通常与蓝天相辉映。

这家美国仓储式大卖场于2019年在上海开设了第一家中国店,立刻吸引了成千上万的顾客前来买打折货。如今这里已经成为一个倍受中国网红青睐的地方。不过,吸引他们的并非店里的大宗打折商品,而是该零售巨头带给他们的“加州氛围”。

听新闻:

(听更多请至“听纪元”

CNN报导说,近两年来,由于中共政府实施严酷的COVID-19(中共病毒引发的疾病)边境限制,大多数中国人无法出国旅行:出境航班受限,再入境时面临漫长的隔离检疫。而且除所谓的必要旅行外,当局已停止发放或更新所有人的护照。

于是,一些网红便想出此举,将看似在异国他乡的场景带到社交媒体上,“好市多”上海店就可以满足他们的这一需求。

在大陆网络购物和社交平台“小红书”上,一些用户分享了他们如何在Costco前摆POSE的照片。

为了使自己看起来像在洛杉矶,通常他们会穿上色彩明亮的休闲服装;即使没有好市多的会员资格,手里至少可以拿块披萨和可乐之类的作为道具。另外,最好在下午时分拍照,那时拍出来的照片颜色更饱和,也更温色调。

大多数网友都直言相告:他们实际上不在洛杉矶,只是为了好玩而已,因此经常以“假装在洛杉矶”作为贴文标题。

当然还有“假装在巴黎”、“假装在东京”等等,不一而足。总而言之,凡是带有异国情调的购物街、咖啡馆或茶园均可能成为网红们前往摆POSE的选项。(点击这里观看相关图片。)

CNN的报导分析说,对于许多网红来说,他们只是在通过这种有趣方式来增加流量。但这些帖子也同时在提醒人们一个痛苦且活生生的事实:中国与世界隔绝多久了?

疫情下 中国人出门难

《华尔街日报》报导,中共党魁习近平已有21个月没有离开中国,只是通过视讯形式参加国际会议。几乎可以预计他同样不会在即将到来的第26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(COP26)上露面。

追踪中共领导人活动的分析公司“中国名人录”(China Vitae)称,COVID-19大流行打断了习近平的外交努力。自2020年1月访问缅甸后,至今他都未出过国门,也没有与任何外国领导人亲自会过面。

在大流行发生之前,对于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来说,出国旅游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。

CNN报导说,2019年,中国大陆游客出游1.55亿人次,他们最常去的地方是澳门、香港、越南、泰国、日本、韩国、缅甸和美国。

然而,自中共病毒于2019年底在武汉爆发,并蔓延全世界后,各国纷纷关上国门,全球旅游业一度陷入停顿。

现在,随着人们逐渐习惯“与病毒共处”以及疫苗推出,越来越多的国家在开放。但在中国,当局仍然严密封锁边境,并加倍执行“零-COVID”政策,称要在境内彻底消灭病毒。

目前大多数中国人已无法轻松去海外旅行,中共当局鼓励他们在国内旅游取而代之。CNN报导指出,中国人对于远离真正的洛杉矶、巴黎或东京,而仅仅满足于“假装在国外”的现状能忍耐多久,还有待观察。

而且由于Delta变体的高度传播,即使在国内转转也存在染疫风险。

据卫生当局称,中国新一轮疫情爆发,12个省有三百多人感染,这些病例与十几个旅游团有关。旅行社于是被禁止在病例较多的地区组织跨省旅游。

在内蒙古和甘肃,当局为遏制病毒传播,实施了严格封锁措施,几百名国内游客被困数日。

责任编辑:林妍#

2021年10月7日星期四

在華沙、布達佩斯、柏林、布拉格見證89年革命

 

1989年爆發的一連串東歐民主化運動,象徵著共產主義在歐洲的衰落。
東歐民主化進程被稱為東歐劇變,或「蘇東波」(蘇聯、東歐改革風波)──自波蘭、匈牙利等國於89年成功民主化後,東歐的「老大哥」蘇聯,亦於1991年瓦解,自始冷戰宣告結束。

書本封面。(Amazon)
書本封面。(Amazon)

這次介紹的《我們人民:在華沙、布達佩斯、柏林、布拉格見證89年革命》(We the People: Revolution of '89 Witnessed in Warsaw, Budapest, Berlin and Prague),是了解1989年東歐劇變很好的參考。本書作者艾許(Timothy Garton Ash)是英國牛津大學歷史學者,1989年東歐發生連串民主革命之際,他親身到訪波蘭、匈牙利、東德和捷克斯洛伐克四個國家,搜集了大量第一手資料,並在一年後的1990年出版本書。

本書初版共分六章,首章為序,簡單概括了1989年的東歐局勢;其後的二至五章,記述了作者在上述四國的親身見聞、記錄了當時發生的事件。作者頗有尋找時機置身於歷史現場的觸覺:1989年6月,在波蘭舉行二戰後首次議會選舉期間,作者身處華沙;1989年6月,匈牙利成功民主化之後,曾在1956年嘗試推動匈牙利自由化、後被蘇聯視為「叛國」並處決的前總理Imre Nagy得到重新評價且被重葬之時,作者身在布達佩斯;同年11月,柏林圍牆倒下之時,作者身處柏林現場;最特別的時刻,要數同年11月尾至12月初布拉格發生天鵝絨革命之時──作者當時正在運動領袖Václav Havel以及民運團體「公民論壇」成員的身旁。第六章則為全書總結。

閱讀本書,有助了解1989年東歐民主化運動的始末與經過。1989年,其實也是中國民主化進程很重要的一年,只是結果與東歐全然不同。東歐成功的政治改革歷程,有助思考各地民主運動何以有不同走向、運動有何成功要素。

「refolution」改革與革命的混合體

作者指,不可將東歐劇變簡單稱之為革命,原因是當時出現的民主化運動,實際上是「重組」(reform)與「革命」(revolution)的混合體,因此作者自創新詞「refolution」以指稱當時東歐的改變。

他認為,在當時東歐共產國家的變革之中,「自上而下」與「自下而上」的改革力量皆有貢獻。「自上而下」的改革力量來自共產政府中少數開明掌權者,「自下而上」的力量則顧名思義來自人民。但不同東歐國家,其「自上而下」與「自下而上」改革力量各有不同分佈──按作者觀察,在匈牙利,前者佔較重角色,而在波蘭,則是後者更為重要,但總括而言,東歐民主化的一大重點,在於上下之間的合作與妥協。

柏林圍牆倒下之時,作者身處柏林現場。(Getty Images)
柏林圍牆倒下之時,作者身處柏林現場。(Getty Images)

波蘭六月選舉與中國六四事件

1989年的東歐劇變最為人稱道的是,是當中大部份國家(除了羅馬尼亞外)的民主化過程,都沒有發生嚴重的流血衝突、能夠以民主選舉的方式和平移交權力。

波蘭二戰後首次民主選舉的日期,定於1989年6月4日,這日子對華人讀者而言,絕不陌生──正因為選舉與中國天安門六四事件同日發生,作者在述說波蘭議會選舉時,也有提到該事件。

作者指,1989年6月4日不只是波蘭戰後歷史的重要一頁,也是整個世界共產主義社會史的重要一刻。他提到,領導波蘭民主化的波蘭團結工會的多名領袖對民主進程不無隱憂──一方面為權力移交和權力背後的重責感到憂心,因為團結工會在民間抗爭多年,卻不曾有過參與議會的經驗;另一方面,他們擔心事情不會發展得那麼順利,中國的六四事件,提醒了他們軍隊暴力鎮壓的可能性。

中國發生六四事件時,作者正和一群波蘭記者等待選舉結果,期間他們看到電視畫面之中,中國軍隊、坦克進入北京,並對學生投放摧淚彈、然後屍體堆積。作者指,類似情境其實也曾在格但斯克、華沙發生,故此擔心「軍隊屠殺平民」的歷史重演,這正是波蘭民運人士危機感的一大源頭。

在1999年本書的新版之中,作者在書末加進了新的結語,內容是他在東歐劇變10年後回望這段民主化進程的新觀點。作者說,當年東歐劇變的和平進程並非理所當然,事實上89年東歐民主化運動的任何一個時刻,都有可能變成血腥衝突。他提到,離開波蘭之後,在東歐、中歐其他國家的採訪,都不停聽到「天安門」一詞,天安門的流血結局,成了作者日後遇到的不少民運人士的「惡夢」。

中國與東歐的不同結局——能動者在歷史中的重大作用

作者指,1989年是共產主義在東歐的終結年份,但若要探求這場終結共產主義的運動的起源(beginning of the end),作者會認為, 1979年教宗若望保祿二世到訪波蘭是當中的一大關鍵,他是第一位波蘭裔及斯拉夫裔教宗,也是首位到訪共產國家的教宗。

作者認為,教宗的重要政治影響,是一方面團結了波蘭的反共勢力,另一方面奠定了日後波蘭民主化運動的和平抗爭模式。帶領波蘭民主化的團結工會在教宗訪問波蘭一年後成立,作者相信,若然教宗不曾到訪,團結工會根本無法成立。

團結工會在共產世界之中領導政治變改的歷程,頗有傳奇色彩。波蘭團結工會成立於1980年代,是蘇聯主導的華沙公約簽約國之中,首個不是由共產黨控制的工會組織。團結工會最初有近1000萬人成員,他們主要是波蘭國內天主教徒與反共左翼人士、主張非暴力抗爭、曾多次發動罷工示威。

共產政權一黨專政的波蘭統一工人黨,曾持續打壓團結工會,但由於黨政府管治下的波蘭經濟、民生狀況轉差、共產黨的統治認受性基礎持續減弱,這最終逼令黨政府與以團結工會為首的反對派舉行「圓桌會議」、商討波蘭未來,結果雙方共同決定舉行6月的民主議會選舉,團結工會在選舉中取得大勝,其領袖Lech Wałęsa亦於1990年當選為波蘭戰後首任民選總統。

作者認為,東歐和中國的民主運動所以會有截然不同的結局,一個很重要的原因,是當時東歐擁有兩批政治領袖:反對派中的精英,例如波蘭的Lech Wałęsa、捷克斯洛伐克的Václav Havel,以及掌握莫斯科權力的戈爾巴喬夫及其幕僚(Gorbachev group)。前者以「自下而上」的力量帶動「revolution」,後者則以「自上而下」的力量帶動「reform」,在兩者的妥協間成功形成「refolution」、作為東歐民主化的成功關鍵;即便在作者眼中由民間力量主導的波蘭民主化運動,假若當時執政的共產政府不同意舉行「圓桌會議」,日後的民主選舉也難以談起。

社會科學之中,經常有「時勢造英雄」與「英雄造時勢」的二元論爭。作者強調,1989年證明了能動者(agency)──包括蘇聯的戈爾巴喬夫、波蘭的Lech Wałęsa、捷克斯洛伐克的Václav Havel,以及教宗──這些歷史人物都能憑一己之力在歷史之中發揮巨大作用。

本書能令我們了解更多何以中國的民主化發展,與東歐有迴然不同的結局。1989年在蘇聯掌權的政治領袖,是較為開明、「容許」東歐民主化而非選擇「平亂」的戈爾巴喬夫。而在1980年代的中國,中共內部雖有趙紫陽、胡耀邦等開明改革派,但他們卻未能強有力地實行「自上而下」的政治改革。同時,中國當時的反對派,亦未能組成相近於波蘭、匈牙利等國的反政府勢力,不足以逼使中共政府以溝通作為主要應對方式。最終中國1989年6月4日的民主化結局,令人悽然。

解釋過去,往往較預測未來容易;比較東歐與中國的民主化軌跡,或多或少,都會令人有種歷史發展繫於因緣際會的感慨、感到東歐民主化的成功關鍵「refolution」,實乃可遇不可求。

【書評.波蘭革命:團結工會】1980年代的波蘭革命

 

All revolution are failures, but they are not all the same failure.
George Orwell
團結工會是當時蘇聯陣營內首個非共產黨控制的獨立工會,後來為波蘭人乃至東歐人帶來了希望與曙光。(Thomas Wojcik/flickr)
團結工會是當時蘇聯陣營內首個非共產黨控制的獨立工會,後來為波蘭人乃至東歐人帶來了希望與曙光。(Thomas Wojcik/flickr)

早前書評介紹過英國牛津大學歷史學者艾許(Timothy Garton Ash)於1990年出版的著作《我們人民:在華沙、布達佩斯、柏林、布拉格見證89年革命》(We the People: Revolution of '89 Witnessed in Warsaw, Budapest, Berlin and Prague),今次介紹的,是他另一本較早時期的著作──1983年在英國出版、並於1984年奪得毛姆文學獎(Somerset Maugham Award)的《波蘭革命:團結工會》(The Polish Revolution: Solidarity)。

【沈旭暉國際學術台:在華沙、布達佩斯、柏林、布拉格見證89年革命】

在《We the People: Revolution of '89 Witnessed in Warsaw, Budapest, Berlin and Prague》的書評中,我們提到,「團結工會在共產世界之中領導政治變改的歷程,頗有傳奇色彩」。《波蘭革命:團結工會》著眼的,便是在1980年8月至1981年12月期間,波蘭團結工會崛起的傳奇歷程細節──這個蘇聯陣營內首個非共產黨控制的獨立工會,後來為波蘭人、乃至東歐人帶來了希望與曙光。

這本書的成書源起,是在1980年8月波蘭格但斯克列寧造船廠爆發罷工期間,作者為了解波蘭的反抗運動,親身前往波蘭、作第一身記錄。世界民主化歷程從來障礙重重,團結工會崛起的故事,某程度上為後世示範了被統治者如何在夾縫之中打破制度缺口、令看似不可能的民主化變為可能。

書本封面。(Amazon)
書本封面。(Amazon)

波蘭革命的詳盡紀錄

本書分兩部分,第一部分是對1980年8月至1981年12月間波蘭革命的詳盡記錄,而第二部分則是對「波蘭革命」意義的反思。作者提到,由於波蘭人保存歷史記憶習慣以月份為單位,因此本書第一部分的各章,都以月份為基鋪排內容。本書的描述極為細緻,第一部分的部分章節(例如第一章、第三章),甚至以「日」為單位,逐日記述事件的發生經過。

本書第一部分第一章,講述1980年8月造船廠罷工的源起和經過;
第二章的記述,則從8月31日簽訂格但斯克協議(Gdańsk Agreement)開始,直到1981年新年。格但斯克協議是罷工工人與波蘭執政黨波蘭統一工人黨(Polska Zjednoczona Partia Robotnicza,PZPR)妥協的產物──工人同意停止罷工,波共政權亦容許波蘭人自由組織獨立、不受共產政權控制的工會。在此背景下,團結工會於9月17日正式成立;
第三章主題是「農民的反抗」,記述從1981年元旦開始、涵蓋到3月,當中講述團結工會如何啟發一群波蘭農民、令他們決定建立屬於農民的工會從而展開抗爭。結果到了2月,波蘭政府與農民達成熱舒夫(Rzeszów)協議,容許農民有組織工會的自由;
第四章着重描寫1981年3月所發生的事,該月發生了「比得哥什(Bydgoszcz)毆打事件」,數十名團結工會的成員在城市比得哥什遭毆打,有關當局卻沒有調查事件,於是團結工會發動了一場全國性、且也是當時東歐最大規模的4小時大罷工,罷工最終迫使政府徹查事件。
第五章講述4月至7月,當時波蘭人最關心的事,並非團結工會的發展,而是執政的波蘭統一工人黨的態度變化──由於3月團結工會成功引發全國罷工,波蘭統一工人黨開始意識到執政黨再也無法完全掌控整個社會、需要與團結工會合作。在這段時間,波共召開了黨內的特別會議,民眾關心執政黨的會中討論、觀察波蘭統一工人黨是否開始重視民主與自由思想、會否與團結工會建立某種合作關係以改革社會主義模式經濟,同時亦關心蘇聯會否阻攔波蘭的種種改變;
第六章講述7月至9月團結工會的全國性會議與辯論,並討論該工會當時的發展路線。結果團結工會從被動、屬自衛性質的定位,轉型至主動、以建立獨立自治政府為目標的新政治定位;
第七章講述9月至10月初,團結工會舉行第二次全國會議。1980年代,社會主義計劃經濟之下的波蘭,經濟已然嚴重衰退、物資短缺、物價上升,急需經濟改革。由於此前波蘭統一工人黨曾與團結工會「合作」──例如,工人階層提出的爭取結社自由、徹查1981年3月「比得哥什毆打事件」等要求,最終都得到回應──團結工會因而期望共產政權會繼續與他們合作、改革經濟。團結工會的經濟改革主張是,削弱政府經濟計劃的重要性、增加企業自主與自由度、給予工人自我管理的自由,從而令經濟變得更具活力。後來團結工會卻發現,執政黨無意與他們聯手改革經濟,且因為受蘇聯壓力影響,傾向支持民主化的執政黨書記被換走,主張暴力執政的軍人雅魯澤爾斯基將軍 (Wojciech Jaruzelski)繼而掌握權力;
第八章講述10月中至12月,團結工會與政府的關係開始變得緊張,軍隊亦加強駐守。
第一部分以第九章「War」作結,這個章節講述1981年12月,波蘭政府開始執行戒嚴令、捉拿團結工會成員,這迫使團結工會改為地下運作。波蘭政府的戒嚴令從1981年12月開始,到1983年7月才結束。

為什麼是波蘭?根植千年的反抗基因

1980年,衍生團結工會、意義深遠的波蘭罷工,被外界視之為「波蘭革命」。作者認為,關於這場「革命」很重要的問題是:為什麼是波蘭?為什麼是1980年?

作者分析指,當中的關鍵,是波蘭人可追溯至千年前、與宗教有關的「反抗基因」。早於公元966年,羅馬天主教便已成為波蘭國教,這個宗教隨之成為波蘭文化的核心要素。波蘭作為獨立王國的歷史頗長,亦曾與立陶宛王國組成波蘭立陶宛共主邦聯,成為歐洲之中在人口、領土、經濟等不同層面領先的大國。不過自17世紀起,波蘭走向衰落,且於1772年、1793年、1795年被俄羅斯、普魯士,和奧地利三國三次瓜分、繼而亡國。縱然亡國,波蘭人的天主教信仰,仍然是他們抵抗「外敵」──這包括信奉新教的普魯士、東正教的俄羅斯──的文化思想與士氣泉源,加上源於長期獨立、以及16世紀波蘭黃金時代的族群自豪感,這令波蘭文化與波蘭人身分認同在亡國的123年間未曾消失。

因此,作者相信,1980年代的波蘭革命,同樣可以歸因於上述這種與波蘭歷史脈絡有關的反抗基因。作者強調,波蘭人不甘成為別國子民、臣服於他人;他們曾多次爭取波蘭獨立、最終更在1918年建立了波蘭第二共和國。二戰後,波蘭雖被蘇聯掌控,但由於波蘭人有著獨立身分認同、反抗意識早被內化,因此波蘭一直出現反抗運動;波蘭不斷對抗蘇聯,猶如當年波蘭人力抗普魯士、奧地利等「外敵」。作者上述分析的重要啟示是,「民主化」的核心,並非純然是脫離歷史脈絡的「選舉方式」,而是與衍生自歷史、強調「主權在民」與不臣服於「外來政權」的鮮明「主體意識」、「身分邊界」有著極密切的關係。

那為何波蘭革命發生在1980年?這同樣與宗教、亦即波蘭「國教」有關──1978年,若望·保祿二世當選羅馬天主教教宗,他是史上首位波蘭人教宗,波蘭人為此感到振奮。作者相信,1979年,教宗若望·保祿二世後到訪家鄉波蘭,這激發了波蘭人的革命之心。

1979年,教宗若望保祿二世到訪家鄉波蘭。(Library of Congress)
1979年,教宗若望保祿二世到訪家鄉波蘭。(Library of Congress)

靈魂的革命

雖然本書書名為「波蘭革命」,但其實作者在第二部分對此稱號不無疑問──他說,當時媒體、參與者常用「革命」二字形容波蘭在1980年8月至1981年12月期間的政治運動,但問題是,一般現代革命,皆以不同方式改變既有政治秩序,而「波蘭革命」事實上並無推翻波共政權,亦沒有成功令波蘭非共產化,那為何稱之為革命?

對於這個問題,作者的答案是,1980年代的「波蘭革命」,實際上是一場「靈魂的革命」(A Revolution of the Soul)。他認為團結工會的出現,為波蘭人民帶來了希望、以及賴以生存的意義──他列舉實際數據,指出1981年波蘭的自殺率比1980年低近3成,而8月「波蘭革命」發生後,該月至12月的酒精銷量,亦比同年的首8個月平均量下降了30%。

在思考「波蘭革命」意義的第二部分開章,作者引述了George Orwell的一句名言:「All revolution are failures, but they are not all the same failure.」正如上文所言,在書中第二部分,作者其實不以「波蘭革命」欠缺即時實效──即無法徹底推動政權易轉、政治秩序變改,而簡單視之為「失敗」。整場「革命」令團結工會「橫空出世」、成為數年後東歐民主化成功關鍵「Refolution」的一大重要推力。George Orwell名言的意涵,大概就是「失敗」所指,能因時因地而異;若然拉闊政治觀察的時空,「政治行動」的得失,其實往往不應輕言妄斷。